“你是来带孩子的吗？我没睡，你睡什么！”
慧慧朝着妈妈关女士怒吼，并扇了一巴掌。
当时是凌晨2点。
关女士迷迷糊糊站起来，没有说话，没有生气。
转身去搞卫生，把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擦一遍，以此发泄。
自那以后，她每晚都要把房间打扫一遍。
总得找点事做，不能让自己停下来，防止睡着。
尽管女儿再粗暴，她都不会有半句怨言。
她在找虐吗？
不是。
比起女儿的痛苦，她受的这点虐微乎其微。
女儿病了，重度抑郁症。
她带着女儿四处求医，可情况越来越糟糕。
抑郁症还没好，女儿又开始暴饮暴食。
短时间内，体重从85斤飙升至120斤。
每次看到镜子，女儿都会大喊：
“什么鬼样子！那是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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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，女儿发病。
坐在客厅地板上哇哇大哭起来。
不管关女士怎么哄，女儿都不理会。
关女士一时心急，下意识揪着她衣服问：
“你究竟想干嘛？”
她愣了一下，抓起关女士的手一顿乱咬。
一边哭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：
“不想活了，太累了。”
关女士任由被咬，继续问她，“为什么累？”
女儿说：“我就是一个傻子，是个垃圾。”
过了一会，女儿清醒过来，哈哈大笑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关女士看着手上的压印，还是忍不住痛哭。
5年了，慧慧还是没能从那个阴影走出来。
给她制造阴影的人，却早已不知所踪。
正当母女两人绝望时，突然接到法院的电话，“你们被起诉了。”
而这，还只是悲剧的开始。
时至今日，关女士都想不明白：
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？
关女士离婚后，和女儿相依为命，两人无话不说。
慧慧在沈阳一所私立学校读初中。
2016年5月26日，一个电话打破一切宁静。
电话是慧慧班主任纪老师打来的。
纪老师说：“你女儿和同学发生矛盾，你马上过来一趟学校。”
关女士心想只是小孩子闹点矛盾，没多大在意。
半小时后，电话再次响起。
这一次，打电话的是和女儿“闹矛盾”的同学。
“阿姨，你快来一趟吧，我和慧慧没事，她和老师有事。”
关女士预感情况不妙，迅速赶往学校。
到学校后，她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可老师和学生的说辞都不一样，女儿一言不发。
她只好先把女儿接回家。
到家后，女儿仍然不说话，面无表情。
关女士开始着急，多次询问女儿怎么了？
在不断追问下，女儿终于开口说话。
“我是垃圾、窝囊废。”
说完，便抱着她妈妈嚎啕大哭。
关女士才知道，女儿被羞辱了。
慧慧和同寝室的同学发生矛盾，但双方很快就和好了。
随后班主任把她带到班上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，对她进行嘲笑和侮辱。
当时她非常恐惧，哭得很伤心，喊着要找妈妈。
这件事过后，慧慧很抗拒去学校。
关女士只好找到校长。
校长给她们道歉，并承诺会调查处理。
几天后，班主任来到慧慧家。
据关女士回忆，“她把慧慧搂在怀里，哭着说老师错了，原谅老师吧。”
游说许久，慧慧最终答应继续上学。
可4天后，慧慧自称发烧了，要回家。
回到家后，她开始上火，咳有血丝，还是一言不发。
关女士再三追问，女儿才说，又被班主任“欺负”了。
班主任“警告”和慧慧很要好的同学，“你俩不是一路人，以后不许来往。”
关女士百思不得其解，为何班主任要针对女儿？
细想过后，关女士想起一件事。
那是2015年11月。
慧慧有一天回家说，班主任补课地点换了。
如果要补课的话，开车过去要40分钟。
加上当时天气变冷。
关女士考虑到接送安全问题，决定暂时不补。
也就从那以后，慧慧每次回家看起来心情都很沉闷。
她说，“班主任总在课堂上骂我，还叫其他同学孤立我。”
久而久之，慧慧觉得周围人都在嘲笑她。
那时，她才13岁。
关女士去找校长，校长让她先带孩子去散散心，校方会及时处理。
于是她让女儿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。
可未曾想到，远离学校后，问题越来越严重。
慧慧变得很敏感。
在家每天都烦躁不安，甚至暴饮暴食，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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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奈之下，关女士只好带她到医院检查。
医生只建议服药治疗。
可女儿病情还未缓解。
2016年11月，关女士再带女儿到北京一家医院检查。
这一次，被诊断为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。
还伴有“分离性遗忘，抑郁焦虑状态”等病症。
医生建议住院治疗，并长期服药和做心理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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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给女儿治病，关女士辞掉工作。
可再怎么专注照顾，意外还是发生了。
2017年1月的一天晚上。
女儿说想吃面包，让关女士下楼买。
关女士买好面包回来，却发现怎么敲门慧慧都不应。
她似乎意识到慧慧在干嘛，于是用力踹门。
过了好久，慧慧才来开门。
这时，关女士看到女儿，一脸苍白，头上挂满汗珠。
很快，她转身跑回房间去。
关女士跟到房间问她怎么了？
她没说话，全身都藏在被子里。
突然，关女士看到从被子里浸出血。
原来，女儿在试图割腕自杀。
幸好及时发现，否则后果难料。
一天天过去，可慧慧的病一点好转都没有。
她总念叨着要回学校上课，但又常常自嘲自己是“窝囊废”。
甚至在梦中还喃喃自语：“满眼都是同学在嘲笑我。”
关女士看着女儿，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。
事发后，慧慧需要大量资金治病。
关女士关掉自己运营的饭店和服装店。
同时，学校承诺，将主动表示将承担孩子的治疗费用，严惩涉事教师。
校方先后给出三笔费用，每次10万元。
但在拿钱过程中，关女士和学校出现分歧。
校方称：
“由于是股份制的私立学校，
除了股东同意外，
为了内部流程报账方便，
需要关女士写下借条，
才能给钱，
不然无法入账。
一开始关女士不接受，她知道借条不能随便签。
可慧慧病情加重，家中积蓄也耗尽。
她只好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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签的时候她写明借款原因，以及录音。
录音中，校方负责人声明，“以借款的方式支付孩子治疗费用”。
谁料到，这3张借条，直接把她推下“深渊”。
2017年7月。
关女士第二次带慧慧到北京就医。
也就在这时，她收到法院的传票。
起诉方为校方。
起诉原因是“欠债不还”。
就是那30万。
关女士一下子懵了，不是说好为了方便报账才写的借条吗？
更不可思的是，校方起诉时间是2017年6月14日。
但第三份借条签订的时间是2017年6月29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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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女士说：“他们一边告我不还钱，一边又借钱给我。”
她作为单亲妈妈，孤立无援。
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
她庆幸还好当时有录音，也在借条写明原因。
事实证明，她失策了。
由于欠条的存在，她输得一败涂地。
法院认为双方借贷关系成立。
关女士的银行卡被冻结，房产被查封。
宣判后，记者试图采访校方，校方回应说：
“法院的判决书上写得很清楚，
我们不作过多解释。
涉事教师纪某某已不在学校任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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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背巨额债务，女儿病情持续加重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又一“难题”来势汹汹。
关女士彻底被逼上绝路。
她的情绪逐渐失控。
先是找到学校讨说法，在校门口拉横幅，和保安发生冲突……
做这些事情，她完全不可控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有时候还直接躺大街上又哭又闹。
朋友问她说：“你是不是病了？”
她才去医院检查。
医生说，“你患上了‘惊恐障碍’。”
她真的病了。
为了照顾女儿，她拒绝心理辅导，只吃药。
但药的副作用很大，每次吃完就会很烦躁。
她愈加迷茫了。
女儿生活不能自理，自己也患病，这个家该何去何从？
事发至今，已经过去5年，关女士都没有起诉学校。
她说：
“在和学校打官司时，
是慧慧病情最严重的时候，
我没有精力来处理相关的法律事宜，
同时，
我也无法计算需要多少钱，
才能治好孩子。”
直到2021年3月，慧慧病情有所好转。
关女士决定聘请律师，起诉学校。
对于以后的生活，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。
其实，老师欺凌学生事件并不少见。
还记得缪可馨吗？
那个被老师“逼”到跳楼的五年级女孩。
她被老师掌掴，被批评作文不够正能量。
在一天作文课后，她翻越栏杆，坠楼身亡。
这过程仅用了15秒。
事后，涉事老师照常工作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最后，涉事老师被降低岗位等级处分。
缪可馨用命换来人渣老师的“降级”。
如同慧慧的班主任，也只是罢职。
可见，想要严惩人渣老师何其艰难。
严惩不成，反倒加剧被欺凌孩子的痛苦。
有的孩子成绩下降；
有的孩子退学；
有的孩子即使有幸毕业，
也很有可能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。
而这一切，都是拜人渣老师所赐！
回到“慧慧事件”上。
如今事已至此，再遗憾也无济于事。
不管是谁，要是不幸遇上“人渣老师”，保命要紧！
转班、转学、控诉、请求帮助，都是抵抗人渣的武器。
更要记得，不要伤害自己！
作为家长，当孩子告诉你，自己被老师欺凌，你一定要重视起来，不要忽略孩子们的“诉求”。
要尽一切努力，帮孩子讨回公道，或者让孩子转校。
不要指望让孩子自己去解决这种问题。
你的关注和帮助，是孩子最后的靠山。
教育本该为学生服务，而不是用巴掌和羞辱，把学生推向“深渊”。
最后，我恳求大家，持续关注这个案件，帮帮这个母亲吧。
只有我们持续发声，恶人会有所收敛。
别再让“慧慧”的悲剧重演！
别轻易放过妄称老师的“人渣”！
作者：凌一
